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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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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死法,叫做“你知道的太多了”。

又或许,仅仅是单纯的意外,哪怕背中七枪,也是自杀身亡。

终帝遭了劫数,在他体内,大空之火与古宙之焰暴动,凝滞了,不再能为他所用;在他身外,亘古虚无如渊如狱,立身于此,便仿佛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致命的!
因为,他刚刚还在借力,上了杠杆,撬动十大始祖合一的无上伟力,这是在玩火!
玩火者,终自焚!
轰!
只是刹那,终帝便浴血,倒下,恐怖的力量对他镇杀,摧枯拉朽,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真灵的光芒便黯淡。他的兵器宝钟发出悲鸣,像是奏响悲曲,为它的主人送终。

钟体破碎了,一块又一块碎片剥离,伴着钟声,贯穿了古今未来,震慑人心,让无数生灵的心海都一阵悸动,心神都要成为空白了。

仅剩的最后一部分钟体,勉强支撑着终帝最后的体面,让他前倾而不倒,半伏在残钟上,背对着后世,葬残尸入虚无。

终帝,他……又双叒叕陨落了!

但,他的精神不灭,意志不亡,信念扩散,“终有一日……我会归来!”

作为古老霸主之一,终帝无惧死亡,视之为家常便饭。

他深以为,人,可以不活,但不能没活!
如今,他爆了一个大料,将三世铜棺主人的裤衩子颜色都揭秘了,如有后来者,谁不得在心中念他一句?
薪火传递,他便终有一日会归来!

不过,有人因此而惊,而怒。

“终!”

十大始祖合一的“邪祖”失声,“你害苦了我!”

只因为,那恐怖的反噬汹涌狂暴,终帝的陨落并非结束,还在蔓延,在波及,影响到了他们!

终帝的实力固然非凡而超然,但是对升级换代的始祖来说也就那样,杀起来其实不算太费力。

可同样的,就他们那空有本质而无对应境界的特殊状态,对上真正的超脱伟力,也是送人头的命!
是的,那反噬的力量,已然凌驾在祭道之上,如同那个层次的生灵刹那回眸,亦或遥遥点出一指!
“邪祖”的身形凝滞了,这十大始祖合一融合造就的最强战力,此刻像是被莫名的伟力所淹没,纵然有盖世的战力,却发挥不出一星半点。

而后,自其边角细微处,有丝丝缕缕的光芒浮现,不断蔓延、勾勒,最终仿佛贯穿了其全身!
“终!好一个终!”

世外,古老的霸主感叹,“虽陨落,却尽自己之所能,废掉了始祖的最强战力!”

“论力量,他不足与这些蜕变的始祖比肩,但力量的一时强弱,永远不能说明什么,并非是绝对的。”

“强中自有强中手,十大始祖合一,还称不上无敌呢,有些领域依旧是禁忌,不可贸然踏入!”

“他给始祖们上了一课啊,就是这学费有些贵了。”

在霸主的叹息中,始祖们发出痛苦嘶吼声,但他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邪祖”分崩离析,最终直接炸开了!
漫天都是血,到处都是残骨,不祥的力量崩散,十大始祖重新跌跌撞撞的出现,各自分开与坠落。

此时此刻,他们的状态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们想要再度合体,融合为一,再现那种无上姿态,却做不到了!
仿佛陷入了一种“道伤”的处境中,短时间不能再使用了!
可怜,可叹,始祖们掌握了足以横行当世的杀手锏,结果一转眼就被人给封掉了!
因为终帝!

他窥视了三世铜棺主人的黑历史,引发了不可测的变故,虽身陨,却等若拉着始祖们的底牌陪葬了!
“恨!恨!恨!恨!恨!”

始祖悲啸,连叹五恨,他们的底牌还没有捂热乎呢,就这么没了?

不过,没有一刻钟为他们的损失而感慨,一尊女帝长啸,她在发狂而战,祭出了一柄无上仙剑,凌厉到极致,剑气茫茫淹没了万古长空,将数尊始祖血肉模糊的身躯覆盖,让他们炸开、粉碎!
趁你病,要你命!
“啊!”

惨叫声,惊悚了诸世,这是始祖的嘶吼痛呼——他们本就因为合体被破而重伤,状态不佳,此刻再被人落井下石,实在太惨烈了!

出手的女帝,一身道法登峰造极,既有无上杀伐力,亦有化神奇为腐朽之能,更有吞天食地之玄妙,连杀带镇,连吃带拿……这是要将那数尊始祖都给炼化了!
剑光中,几尊始祖一次又一次的重聚身体,但旋即就炸开,血与骨破碎凋零,被一口魔罐笼罩而下,炼化与磨灭!

“休想!”

紧急时刻,有只手遮天之巨掌打来,有横断万古之刀光劈下,有……这是霸主在发难!

他们断然不会坐视始祖们的败亡,尽管他们内心都有些遗憾,那群始祖多少有些不中用了,拿着一手好牌还是打成了这个样子。

但!
废,也有废的好。

毕竟,十大始祖翻出的底牌,的确是让他们都有些吃惊——你可以鄙视始祖的才情,但对他们掌握的力量还是需要敬畏的。

这些始祖若是看哪个霸主不爽,合体一击,除却凌驾在祭道之上的魔帝与道尊,剩下的都要死!

这种不稳定因素太可怕了,不得不重视。

好在,终帝以身为祭,将这道杀手锏给封印了!

始祖不能合体,那就不过是十尊普通的祭道……哦,或许其中有那么两三个始祖强大绝伦,在祭道的领域中都堪称巨头,可霸主们谁又没有这样的战力?

可以拿捏了!
收下当狗!

既然是自家的狗,怎能任人宰杀?

不过,他们始一动作,另一尊女帝就强势而动,结出拳印,向前镇杀!

是花粉帝!

她一双铁拳,粉碎万古长空,拳法盖世,不可思议!

“就是你在高呼,你是长恒?”

“也是你在叫嚷,你是有蟜?”

“看我不打死你们!”

她怀着杀意而战,打得古今断裂,万世哀鸣!
“这种拳法!”

有利爪被轰爆,有刀光被湮灭……这尊女帝的拳法太过强横了,将覆盖周身的超世之光绽放、演绎的淋漓尽致,这一刻爆发的战力让古代霸主都震撼!

“不属于祭道的领域,有一种超然在上的神韵……是三世铜棺主人的拳法?”

他们有着猜测,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那位三世铜棺的主人,严格来说并无什么兵器陪葬、传世,尽管留下了不少的器物。

但是,火炉是用来烧水的,石琴是用来自娱自乐的,磨盘是用来装样子的,三世铜棺是给自己安葬的……

以此来看,这尊强者多半是以肉身便镇压世间,无需在意什么兵器,一草一木在其手中都可纵横无敌。

这样一来,有一手好拳法实属正常。

而今,这拳法似乎传给了花粉帝,成就一代女帝拳!

拳光猛烈,逮着两尊藏头缩尾的霸主疯狂征伐!
哪怕很多人都知道,这两位自称“有蟜”与“长恒”的生灵,可能是其他人,但最不可能就是有蟜与长恒……但,她才不管,就当真的来追,来杀,以命搏命!
没有办法。

花粉帝这辈子吃过的最多的亏,大抵是这两个生灵贡献的。

一个隐隐主导了她的悲剧,让她凝聚牺牲的力量,开辟花粉的道路,只为了结出合适的果子,孕育完美的种子。

另一个则窃取她的道路,侵蚀她的成果,扭曲她的理念,只为造神,造出一个为之所用的邪神,是极致的践踏。相比之下,某个红毛都显得慈眉善目了,有人性的光辉闪耀!

“花粉,你够了啊!”

被针对的两尊霸主变色,他们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冤,背上了不应该背的黑锅,替人受罪。

他们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做过的坏事数不胜数。

但,这般的“冤枉”,也是他们所不愿意的。

尤其是,他们现在还是替“好朋友”顶罪!
一想到那“罪魁祸首”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着乐,就感觉浑身上下都有蚂蚁在爬。

“杀杀杀杀杀!”

花粉帝却不管三八二十一,她认准了目标,便绝不改变,俨然杀红了眼,没有什么能阻拦。

坚定。

执着。

疯狂!

在这样的姿态中,花粉帝的眉眼间却闪耀着一种大彻大悟般的光。

她像是“悟道”了。

——在这个疯癫抽象的时代里,入目所见,尽皆疯魔之辈,人心皆险恶,何解?
——唯有以杀镇疯,以力破智!
——只要我表现的足够疯狂,打得一手好拳,再是心思诡谲的霸主想要算计我,都要悠着点!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以前的我,就是太善良了,太顾全大局了,许多事情总想着尽善尽美……’

‘可如今的我,不同了!’

‘姑奶奶我,就是来砸棋盘的!’

‘但有一点不如意,心中一口不平气,我不开怀,所有幕后黑手都别想笑得出来!’

胸中一口杀气,是曾经的杀身之仇,是昔日的算计之恨,是此前的两眼乌黑之怨,全在这里爆发!

她打出了疯魔的气势,是真的愣,真的不要命,宁可硬抗其他诸强的攻伐,血肉模糊,也要轰杀了顶着有蟜、长恒名义的存在。

这样的英姿,让一个幼小的神婴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花粉,够了够了!我不是长恒/有蟜!”

终于,两道低吼,是当事人知道错了,悔不该忽视了苦主。

“不!你们就是!”

花粉帝断喝,同时铁拳横扫,粉碎万古长空,将一道身影打得横飞!
“还有你!红毛!你想跑?!”

“门都没有!”

那正是红毛始祖!
他见势不妙,脚底就抹了油一样,可惜此刻杀红眼的花粉帝没有让他轻易走脱了。

红毛始祖无奈,不得不转身迎战,“花粉,我承认你如今很强势,可你一个人,独对我们,又怎能持久?”

他话音方落,便听到花粉帝冷冷开口,昭告天下,“尽我之力,只为镇压三人,一为长恒,一为有蟜,一为红毛!”

“谁若阻我,便替换其一,不死不休!”

“你们可要想好了!”

“我有背景,无惧生死,你们有什么?不要自误!”

她长啸着,拳印生变,影响到了古今诸世的生灭更迭,恐怖无边!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红毛始祖叹息,犹豫着要不要祭出一面最坚不可摧的“盾牌”来阻挡。

“红毛,你的那块碑呢?快定住这个疯婆娘!”

有霸主在大吼。

“想都别想!”

红毛始祖连连摇头,一副不肯吃半点亏的样子,“不要认为我好骗,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

“你们都还藏头缩尾呢,却要我拿王牌去拼?!”

“不干!不干!”

他是这样的坚定,宁可将底牌憋死在手中,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这让古老的霸主都无言——这红毛真是半点大局观都没有啊!
令人无奈的是,这红毛也不可欺,实力不弱,只要他不愿,没有谁能逼迫他。

就连花粉帝对之出手时,威力都减弱了三分,不想把这尊红毛始祖给逼急了,掏出一块石碑来与之血拼。

‘其实……我倒也想亮亮这张王牌的……’

‘但……也得我现在的手里捏着啊……’

红毛始祖挡住一拳,身形暴退,心中唏嘘。

‘那碑,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他的心中,念头万千。

‘人死了,要有棺,要有墓,要有碑,盖棺定论。’

‘而一个世间,一个时代死去了,也要有棺,有墓,有碑,盖棺定论。’

‘曾经,这世间只有一口棺,而无碑,是我为之立下了碑。’

‘本来是够的……可现在又不够了。’

红毛始祖眼睑低垂,掩住了眸中的异样神采。

……

虚无中,一口残钟,伴着一具尸骸,漫无目的的漂流。

忽然。

自尸骸中,有什么东西在掉落,那是……一块碑!

碑,轰鸣着,蓦然断裂、破碎成一份又一份,并都燃起火光,照亮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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