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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只能给予闲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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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面子”修补匠延续了邱娜精神上的生命,是一场华丽的梦。作为对美梦的回馈,吝啬如邱娜,也时常给陆森沁不菲的财物,小羊皮夹克、奢侈品牌的皮包、摩托车,过年给红包,邱采薇收到瘪瘪两张,而陆森沁能得到鼓囊一叠。有陆森沁相伴回来,邱娜提供的菜肴也大相径庭,鲍鱼、澳龙、螃蟹等等价钱昂贵的吃食都不吝啬的,但份量极少,像只给他一个人做的,而实际上她也只一个劲地劝他吃。

陆森沁本就脑子灵活,在这里更是身心能力得到升华,他让邱采薇吃:“采薇,你多吃点,妈特意下厨的。”

邱娜望着陆森沁:“你吃,你吃啊。”

陆森沁道:“老婆吃,我们家老婆为大。”

邱采薇不吃,把菜夹回给他,他推脱着,筷子却不动,九曲十八弯后,自是下了他的肚。不过邱采薇并不嫉妒陆森沁,作为夫妻,陆森沁有,不就等于她有,陆森沁被认可,不从另外一个角度,正表明嫁对了。但这样的“家庭性”幸福,并不在邱采薇选择和他在一起,所期盼达到的目的范围内。

邱采薇想着,陆森沁在这个时候买取暖器的用意显而易见,邱娜一顿夸,直接堵上了她向娘家告状的嘴,虽然她也并未打算向邱娜抱怨。邱采薇突然感觉很孤独,坐在椅子里打量陆森沁送的礼物,多看了两眼后,觉得也没那么喜欢了,本来刚才的兴奋,也仅像一个为他人而努力学习的好学生在获得一次好成绩后的兴奋,是带着空虚的。

每次和邱娜通完电话后,她都要为这样的空虚而缓半天,难以自拔的念头是,邱娜老了,或许生命也不长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不仅消除不了,没准还得由她带到坟墓里去。邱娜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了解,她生下邱采薇,却未将邱采薇真正孕育。邱采薇一直携裹在一个壳中,至于这壳是坚硬还是脆弱,她熟知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邱采薇,邱娜不清不楚,她甚至对这样的不清不楚也不清不楚。

譬如,她不知道邱采薇和陆森沁的婚房是邱采薇买的,代步汽车也是邱采薇掏的腰包。

她不知道陆森沁是没有工作的。

她更不知道邱采薇在娘家吃不好,离了家,在外面吃不饱。邱采薇的日常午饭是写字楼下的便利店里过夜打折的黄瓜寿司,四块钱一份,常是蹲在角落里大口消灭,生怕被别人发现。同事们爱点外卖,还总喜欢吆五喝六地拉上这个人,叫上那个人,邱采薇躲得远远的,怕被抓壮丁似的抓到她,吃一次外卖起码二三十块,况且推了一次,还有下一次。钱多宝贵啊,能还房贷,能交水电煤气费,能在特殊的日子里和陆森沁一起像样地吃一顿,钱有许多的用处,唯独不可以花在独自满足口头之乐上。

邱采薇就是这样克制着,自我孤立着,上班时体会不到和同事相处的快乐,下了班也感受不了夫妻间的快乐,她的郁闷自这通电话后,随着夕阳的来临而进一步升华。

那是属于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不掺一点水分的郁闷。

短暂的黄昏后,冬雨如柱,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人找,邱采薇低着头怏怏地走出去,忽听得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弟妹,在忙呀。”她一愣,头都不想抬了,来人除了夏溪南,还会是谁。

“没打扰弟妹上班吧。”

说话的是陆森沁的哥哥陆森山,夏溪南是他的未婚妻。出于对法律意义上哥哥的尊重,邱采薇拧巴着扭转身体笑了笑,好奇他们怎么找来了,这对在邻市上班的情侣,一年碰不上两次。她把他们往电梯口引:“你们等我两分钟,我去拿下包。”

楼下大厅有个水吧,家里的事当然不能在公共场合大张旗鼓,邱采薇疲惫地深叹口气,为了面子,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得日日夜夜忍受多少。她取回东西后,三人进了电梯,电梯门还未关上,夏溪南迫不及待地道明了此行的用意:“弟妹,男人么,容易冲动,难免的......”

邱采薇一抬眼,撞上了两个女同事的视线,她们同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在电梯门最后一丝线合上前,邱采薇瞥见她俩相对一笑,这一笑伴随着夏溪南一句:“这是沁弟给你买的包吧?哇塞,轻奢品牌,大手笔呢。”

她边说还边故意拉扯邱采薇提拎着的包,邱采薇惦记着同事们对她的看法,心往下一沉,虚头巴脑的,彻底被搞得心烦意乱、心灰意冷,给周浣发信息道:“忙吗?”

周浣在海洋馆里待了整整一天,上午看了一场“美人鱼”顾司嬢的表演,中午去后台工作人员休息区找人,没找着,下午又坚持看了一场她的表演,薄雾冥冥时分,才在海洋馆里的小吃摊上将她堵住。做了自我介绍后,顾司孃在周浣伸出的手上轻拍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吃甜不辣和豆腐皮,毫不感惊讶,似乎早就发现了她的寸步紧跟。

周浣怕顾司孃嫌弃,没有靠得太近,而坐在相离一米多远的一个座位上。临近闭馆,一连十几家的小吃摊只剩下两个摊主在忙活,也是半开张半收拾锅碗准备打烊了,寥寥的客人,但包括顾司嬢在内,几乎所有的女孩个头中等、身材苗条,穿着同样的黑色及踝羽绒服,对着选择余地极小的食物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少有人讲上一两句话,看上去她们都是馆里的“美人鱼”,一天下来,确实累坏了。

晚风上下鼓动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顶棚,呼啦啦的声响,掩盖了骨头咯吱的摩擦声,周浣冷到直发抖,她这身适合待在办公室空调房里的穿着根本抵御不了夜晚降临时的寒冷,但冷又能怎么办,她甚至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顾司孃从眼皮底下跑了。周浣已不记得多久没有过这样的等待了,好像也只有在刚工作的时候,无依靠无指望,为了等一个潜在的客户望眼欲穿,能把脚底站得疼到钻心。

现在不同,她有依靠,人有了依靠,想法就变样了,总想着要去质问为什么没能“依靠”得住。她给他打电话,他压根没接,其实即便电话通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电话的初衷,夹带着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般的赌气。

委屈人为发酵开,周浣觉着真是失败,那么一个在表面上和她含情脉意,足以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实际上能给予的也只有闲暇时光,并且还不是全部的闲暇,她瓜分的是他打高尔夫、喝酒,说不定还有他和其他女人调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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