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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魔帝:这把还要我来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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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抹笑容转瞬即逝,仿佛不曾出现过。

三世铜棺的主人依旧是威严的,铁血的,气吞万古,不可撼动。

在私人独处时,亦或者是在观赏一朵绚烂美丽的花时,祂是宁静的,是温和的,充满了对生命美好的喜悦。

但,若为大敌,所能感觉到的唯有威严和霸道,让人敬畏乃至恐惧!
高原意识的灵魂在颤抖,祂感受到了如渊如狱的威压,当三世铜棺的主人短暂驻足后,再度向祂迈步而来,那种死亡的阴云密布,令祂心中不由自主的萌生恐惧,想要将好不容易爆发的勇气撤回。

不得不说,于在场祭道之上的生灵中,祂的心灵意志是最薄弱的。

毕竟,祂只是一个刚出生未久的宝宝!
于高原厄土中,祂其实始终在孕育,形体都未定呢,可以说接近难产。

又因为赢在起跑线上,圣·高原意识只需要垂拱而治,一切诡异大事由霸主……不对,是由始祖等贤良“众正盈朝”便可。

祂难以成长,缺乏磨练,除了盖世无敌的力量外,祂于心灵上一无所有。

纵使被人推了一把,凌驾在祭道之上,但对比其他同境界者,祂依旧差的太多,或许在实力上不是最弱的,但心态最差,最适合在这方面被作为突破口。

相比之下,魔帝?道尊?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古老霸主,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心态,早在当年十大霸主乱斗,一次次将彼此杀到魂飞魄散又挣扎着爬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淡了生死,不怕不活,只怕没活。

大梦仙尊?

当他向自己的本体举起反旗,挥动叛逆的兵刃,抱着必死的心为被邪祖覆灭的梦中诸世讨一个公道时,祂的心境就已经直追三世铜棺的主人。

……

这些盖世无敌的强者,或许在舍己为人的品行上存疑,但他们历经磨难锤炼而出的心灵不需要担忧。

唯有高原意识,作为继承了铜棺主盖世伟力而诞生的生灵,理应实力至强,却被划入“老弱病残”组……正因缺乏了这一点心境,令其祭道之上的道果有瑕疵,不算圆满,需要补课。

或许,从头开始,从零开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祂早已陷入了最可怕的战场,丝毫脱身不得,哪里有这个机会?
直到一个特殊的生灵将要来到世间,与祂相似的起点,让祂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喝啊!”

高原意识双目怒睁,祂咬碎了牙,压制着自己的本能,纵然自己的勇气如冰雪在烈日下融化、消散,祂依旧死死的钉在那里!

“……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

“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们!”

一个生灵的传音呐喊在祂心中回荡,是这个声音为祂支撑了最后的心气。

祂消散了勇气,却有人将自己的勇气借给祂,鼓励祂,振奋祂。

是魔帝!
他仿佛在给人画饼,又是在给人鼓舞,传递正能量,永远值得信任。

他待高原意识如自己的学生、孩子——你是跟你“爸”闹翻了没错,但你还有我啊!我完全可以当你人生的引导者,成为你的师长,成为你的教父,为你鼓励,为你赋能!
魔帝相信,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改变、塑造的。

哪怕他自己都一肚子坏水,但也不是不可以使用教育的方法,培养出有着足够勇气、信念、豪情的生灵。

这个方面,他是专业的,是在漫漫岁月中锻炼出来的。

毕竟,没有人能比他有更多的练手对象。

父生子,子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在生育子嗣、做大做强的领域中,魔帝足以傲视古往今来一切超脱、祭道、仙帝、道祖……断崖式的领先,超越所有人!

这子嗣一多,想要不点“家庭教育”的技能都不行。

“再苦一苦后人”,总得让后人有得苦……不对,是成才嘛!

要成才,尽可能走到更高,各个领域的素养就绝不能差了。

野蛮成长,靠天吃饭,那成才率得多低?
还是自己亲自上手操作靠谱些。

每一个子嗣都是不同的,这便需要因材施教,扬长避短。

每一个子嗣来到世间,他们都是一张白纸,如何绘画才能成为传世之作,这需要灌注心血。

——没有信念,就树立信念;没有勇气,就分享勇气;没有豪情,就培养豪情……

漫漫岁月,魔帝早就点满了熟练度,最终甚至达成了“满门英烈”的成就!

在十大霸主落幕,十大始祖揭棺而起的时代,当始祖降临,屠戮上苍时,魔帝的子嗣没有人退却,而是团结在一起,举族而战,举族赴死,将最绚烂的心灵光芒照耀,撼动了一尊红毛始祖!
魔帝,尽管他的个人节操堪忧,与他为伍的霸主纷纷锐评,魔帝的存在严重拉低了大家的平均道德修养,耻于与之同列霸主。

但是,在引导他人上,魔帝终究是极优秀的。

带头大哥,永远值得信任!

此刻,他发扬了这份闪光点,振奋了高原意识,鼓舞了祂的斗志。

这不是结束。

“轮回倾覆之日,道果圆满之时!”

魔帝急促传音道尊,“老朋友,你祭掉了轮回,却不过是法外狂徒的方式,不讲道理,只讲物理,成也如此,缺也如此……”

“你超脱了,却还需要我来拉上一把,因为你取巧了!”

“现在,重修道果的机会近在眼前,过了这个村,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个店了……”

“所以,该玩命了!”

他如是道。

“不用你说,我懂!”道尊咽下要咳出的鲜血,“这是我关键的瑕疵所在,我怎么会不知道?该拼命,我自然会拼命!”

“闯过这一关,我的道果也就彻底圆满了。”

道尊眸光睿智。

很显然,魔帝口中的几位“魔祖”,他们的所作、所为,对道尊触动极大!
同为轮回造反人,道尊可谓“先驱”,他一度渗透进入轮回的体系中,成为轮回路的拓路人,最终反手打响了颠覆轮回的第一枪。

可惜,在这造反的路上,他空有破坏,却无建设,以至险些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这是他如今同样被归入“老弱病残”组的原因,虽然凌驾祭道之上,但也有跛脚的地方。

当他感应到那些“魔祖”们的操作时,他就知晓了,这是他的机会!
听出道尊的坚定,魔帝放心了。
作为对手,道尊让人揪心。

作为队友,同样让人安心。

不过,这份安心在面对那三世铜棺的主人时又显得还不够。

“……道友,你的机会来了啊!”

魔帝的精神散开,超拔而上,横击宇宙,顿时像是有怎样的迷雾在散开,显露这片战场的一角。

可以看到,有黑日横空,有血月显照,日月同辉下,却是一个诡异邪祟的大世,是万灵在恣意的轮回中对整个世间的予取予求,最终在疯狂中走向堕落。

一个终极不祥的生灵,维护着这一切,直到被魔帝所触动。

“怎么?你要带人砸了我走过的轮回路,开辟的轮回秩序,我难不成还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这个不祥的生灵平静、淡漠,祂没有第一时间翻脸,已经是因为铜棺主的压力逼迫了。

“话不能这么说……”魔帝的传音变得严肃,“道友开创轮回,功德无量……但,这轮回救得了世人一时,却救不了世间啊!”

他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当世间不存,纵有轮回,世人又何去何从?”

“是的,那些魔祖是颠覆了轮回不假,可道友扪心自问,难道他们不是在给世人更多的选择与出路吗?”

“轮回不应如此狭隘,新时代,新高度……或许,道友当从对世间万灵的轮回上升华,探索整个世间的轮回!”

“这片战场,我们厮杀的时代,早已毁灭了啊……”

“它已‘死去’,但未必不能新生,有后世之人探索,举世而孕,或许可以令此世转生!”

“不是一个生灵的转世,而是整个大世的轮回!”

“道友,你应明晰,你所执着、放不下的,究竟是作为工具的轮回?还是这片世间?”

魔帝言辞恳切,字字震动心灵,让终极不祥的生灵沉默。

祂所在意的,是轮回?还是那一切与祂有关的人和事,以及支撑这些人和事的世间?

像是刹那,又仿佛过去了永恒。

最终,一声幽幽的叹息,这个生灵竟主动出手了,灰雾缭绕,红毛飘扬,黑血流淌,金鳞铮鸣……祂向三世铜棺的主人扑杀而去!

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当有人带头冲锋,下一刻,高原意识、道尊、魔帝等全都动了,延续未尽的战斗。

他们不惜代价,不惧牺牲,只为阻挡那三世铜棺的主人离开这里,去干扰未来的世间。

团结一致!
六位魔祖,他们的所作、所为,所代表的意义已经不只是他们自身了,在魔帝的穿针引线之下,他们还背负了这些“老弱病残”们的追求!
有人希望他们颠覆轮回,在破坏中重建,在寂灭中复苏;有人希望他们让一个特别的生命来到世间,寄托祝福与美好……

他们都能在这些魔祖的身上找到某种影子,契合了他们的需求!
但,还是不够!

纵然身为凌驾在祭道之上的生灵,他们的意志对一切下位者都可以说是大势所趋。

可在这里……大势?谁才是大势?
三世铜棺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大势!
“还不够!”

魔帝眸光晦暗难明,“我们都有缺啊。”

有人缺“成长”,有人缺“未来”,有人缺“重建”……即使是他,也有些底蕴不足,缺“根基”。

继承来的超脱道果,顶了魔祖的号,就不能指望太多了。

除非一个“神胎”来到世间,这将血脉法与“祭世”、“祭棺”等理念都完美融合一体的奇迹显照,才能助他重塑自身道果,真正圆满!

一群残疾人,大战精神有问题但凶残的不可思议的病人,终究太吃力了。

不过,这残疾人的阵容还能继续增加!

“大梦,你还要继续坐视吗?”

魔帝叹息,在血战中传音向莫名处,“你因邪祖的幻梦而生,是梦中的他,是其降临的道标与载体,每一次都如此。”

“你最终虽超脱,但你也有缺啊……缺了——自我!”

“你的各种关系,都是自你的源头那里继承而来,先有的他,才有的你,你的所有一切,那梦中大世的发展,参考的对象都是现世的邪祖。”

“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他喜欢谁,你就因此喜欢谁。”

“他敌视谁,你就因此敌视谁。”

“你能分得清吗?”

“在后来,你们好不容易分开了,但又被一口滔天的黑锅扣下,又成为了三世铜棺主人相似之花因缘汇聚的载体,仿佛是祂的影子,在信念、勇气、豪情上趋向一致……”

魔帝感慨,“好在,你意识到了问题,超脱之后,开辟了一方大世,在其中从头开始,尝试着明晰自我,爱恨由心。”

“可这也是换汤不换药啊……那最深的影响,依旧刻骨铭心!”

“只要你无法从轮回的秩序中走出来,那相似的花的影子就会始终纠缠着你……这仿佛是一种不可悖逆的宿命,你能真正解脱吗?”

魔帝轻语。

下一刻,一道魂光扫来,伴着激荡的神念。

“好了,魔帝,我知道你一肚子坏水,说的比唱的好听。”

一道身影,显化在战场边缘,是大梦仙尊。

“凭你这些话,让我玩命?多少差了些。”他低语着,“但,我想了想。”

“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是拜谁所赐?”

“这精神病院,我是一天都不想待啊。”

大梦仙尊唏嘘长叹,这里是超脱者的战场,但又何尝不是一个精神病院?亦或者是一个监狱?
入目所见,一个比一个疯癫,一个比一个罪大恶极!
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自觉身为正常人,大梦仙尊的压力十分巨大,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跟这帮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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