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章 他眼瞎心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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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上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他现在已经在吃金丹,命不久矣,要不了多久,这天下就是她儿子的了!

梁淑妃僵着身体,缓缓放开了双臂,然后满脸委屈地静静落泪。

在皇上面前扮柔弱,她最在行,即便皇上命不久矣,她也要做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免得后宫那些贱人们嘲笑她人老珠黄,失了宠爱。

皇上淡声道:“退下。”

“皇上,您不爱臣妾了吗?您为何忽然对臣妾如此冷漠?”梁淑妃满眼含泪,梨花带雨。

皇上并不搭理她的撒娇,厉声道:“以后你就待在瑶华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宫门一步!”

梁淑妃身体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皇上。

皇上这是把她软禁了?

“滚!”皇上扶着案几,强撑着身体。

梁淑妃这才抹着眼泪,应了一声“是”,便起身退了出去。

田公公立即上前,搀扶着皇上,关心道:“皇上,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皇上转头,冷眼盯着田公公:“老田,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胆敢再帮着梁淑妃和老三做事,朕砍了你的脑袋!”

田公公脸色大变,慌忙跪下,战战兢兢道:“皇上恕罪,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皇上冷哼一声,“起来吧,随朕去未央宫看看”。

田公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应了一声“是”,便起身将皇上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缓步向中和殿外走去。

不过两年时间,未央宫已经显得有些空寂和荒凉。

皇上站在外殿,看着那张沉香木案几,脑中忽然想起他赐魏皇后鸩酒的时候,魏皇后笑了,尽管她眼里都是泪花,她却依然在笑,那笑容里有自嘲,有讥讽,还有万劫不复的悲凉。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哪怕喝鸩酒都没能让她生出丝毫畏惧,她倒下时也是直挺挺的,始终不肯弯下脊梁。

她一直都是如此倔强和骄傲。

其实,只要她当时跪在他面前,露出女子的软弱和哀求恭顺之态,哭求他原谅和放过,他说不定就会心软。

毕竟,她是自己的发妻。

可她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一如那么多年,她不曾为他争风吃醋,不曾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儿之态,不曾求他多爱她一些。


皇上忽然觉得心脏一阵阵钝疼,他扶着田公公的手逐渐抓紧,指节泛白。

如果,如果事实真是梁淑妃算计了魏若淳,魏若淳才是那个第一次出现在他心上的姑娘啊!

那个戴着牛魔王面具,手提猪头灯的女子,站在新月桥的一端,定定与他对视很久的姑娘啊!

可这么多年,他是如何对待她的?!

为了得到皇权,他利用她,利用她的父亲,利用她的家族!

利用完之后,便给她一个皇后之位,从此对她不闻不问,让她成为后宫笑话,被嫔妃们耻笑。

他记不住她的生辰,记不住她孩子们的生辰,每年的各大节日,他都将她和她的孩子们弃在一边,去陪梁淑妃和煜儿!

记不清有多少次,他为了梁淑妃,训斥、责骂她!明明是梁淑妃的错,可他依然怪罪到她身上。

在他明明知道是淑妃和煜儿诬陷她和太子的时候,为了保住淑妃和煜儿,也为了从魏国公手里夺回军权,他选择了将错就走,助纣为虐。

其实,要夺回魏国公的军权,有其它办法,可他还是为了梁诗敏那个女人,狠狠地伤害了她!

是他亲手杀死了她!

杀死了他和她的两个孩儿,一个孙儿!

他还诛灭了她娘家九族!

他眼瞎心盲!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

“噗!”皇上喷出一口鲜血,抓着心口,摇摇欲坠。

田公公大惊,“皇上!来人!快来人!送皇上回寝宫!”

北麓边境。

齐元硕回到军营后,常恒直接不给他好脸色。

夺回三城,这么大的功劳,这小子竟然直接越过他,向朝廷汇报,他一点功劳也没捞到。

而且,他那个寡妇未婚妻竟然到逸亲王面前嚼舌根,逸亲王竟然搞了一本画册,专门编排他打压下属,强抢下属功劳,害得他被皇上一顿责骂。

虽然都是将军,但齐元硕的阶品没有常将军高,自然事事都要看常将军的脸色。

常将军便把最苦最累的事情交给他处理。

令常将军激动的是,他收到了三皇子的密信。

三皇子和梁淑妃都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赵小石给处理了,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和把柄。

就在常将军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合理地搞掉赵小石时,他的宝贝女儿却三天两头地往赵小石跟前跑。


“赵小石!你为何会和一个乡下寡妇定亲?那种女人又脏又丑,还失了贞洁,粗俗不堪,根本配不上你!”常紫嫣手里摇着一支新鲜的鸡冠花,两眼痴迷地看着正在给幽灵梳毛的齐元硕。

齐元硕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常紫嫣,凤目射出两道寒光,冷声道:“她比你好看千倍万倍!我们很相配。”

“你!”常紫嫣将鸡冠花恨恨地往地下一摔,“赵小石!你别不识好歹!本小姐可是为你好!你想想看,一个乡下寡妇,整日下田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皮肤和身子肯定又黑又粗糙,而且,乡下女人没有读过书,说话举止粗俗不堪,哪里比得上本小姐?

本小姐劝你,可是为你好,就算那乡下寡妇被赐封什么清河县主,她无后台,无背景,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寡妇!在仕途上,她不仅丝毫帮不了你,还会拖你后腿!让你被人耻笑!”

齐元硕拿着马毛梳的手紧了紧。

他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若不是此时不宜和常将军闹翻,他恨不得一拳砸在这苍蝇般的丑女嘴上,把她那张臭嘴砸个稀巴烂!

她竟敢那样说他的小槐姐!

齐元硕深深呼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讥讽道:“常小姐如此贬低本将军的未婚妻,难道是想自荐枕席,取而代之?”

“我——”常紫嫣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被齐元硕如此直白地质问,瞬间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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