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刘狗儿抿唇,点头,犹犹豫豫地在原地徘徊。
楚稚疑惑:“怎的?还有什么事?”
刘狗儿道:“昨夜太生气了,下手一时有些狠,将李温的嘴角打破了,那姜玲儿……”
“起初李温还护着她,拳头打不到她身上,后来李温被打急眼了,便将姜玲儿退了出去,她眼睛被我一不个不留神打青了。”
刘狗儿忙道:“姜玲儿倒是无妨,但李温这嘴角上的伤口,怕是您撞见了不好收场。”
楚稚有些失望:“打了一夜就这?”
刘狗儿道:“怕打出人命坏了计划,都是朝着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招呼的,够他两人受得了。”
“好吧。”楚稚又冷笑道:“不好收场的是李温,可不是我。”
她挥手:“你下去吧。”
刘狗儿低头:“是。”
待人走了,楚稚便道:“李温出府了吗?”
只见如枝摇头:寻常这个时候老爷都出府了,今日却一直在书房里没动静。”
楚稚挑眉。
果然,李温没心思出去,也没脸出来见人,且不光李温,昨夜听见李温和姜玲儿被暴打的人可不止她一个,还有老夫人和两个孩子呢。
“那两个哥儿呢?”
如珠道:“两位哥一早便跑去就老爷的书房了,奴婢听说然哥都快急哭了。”
楚稚阖眼,轻轻叹了口气。
那老夫人就更不用说了。
自己的乖儿子被人打成这样,老夫人若不是怕她怀疑,怕是现在也马不停蹄拄着拐杖找李温去了。
耳边,响起如枝的声音:“夫人,咱们可要去寻老爷一并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睁眼,黑眸中闪着决绝的光:“不。”
她不会上赶着去找人的。
“往日便没有和李温一起去请安的习惯,向来都是各做各的事,若是我去了,怕会引起怀疑。”
“那?”
楚稚道:“去庄子上,我亲自去叫李温。”
楚稚像个没事人一样,悠哉游哉地去了李温的书房,敲响了他的房门。
只是敲了几下都没人回应,里面无比安静,好似没人一般。
看来两个孩子已经被李温打发走了,或是和李温一并去找了老夫人?
她抬手,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还没等进去便被坐在里面的人明显被她吓了一跳的李温给反过来将她自己吓了一跳。
“谁?!”
李温眼底满是乌青,眼里写满了不安和警惕,在看清是她后才松了口气,却依旧坐在椅子上缓缓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楚稚是真的被李温这宛如惊弓之鸟的动静吓了一跳,她望着李温那破了又结痂,血痂下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淤青的嘴角,震惊道:“夫君?!”
“你这是……”
“你可寻府医来瞧过了?!”楚稚惊慌地走到李温面前,眉心紧皱,担忧道:“这可如何去庄子上啊,我还想着叫你一同去庄子上的。”
李温眼睛瞬间一亮:“我往日这个时候都去上朝了,你怎知我今日在书房没出去?”
楚稚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昨日不都说好了?”
她故作疑惑:“你今日是怎的了?疑神疑鬼的还不说,还总是心不在焉的?”
她紧皱的眉心不解:“还有,你这到嘴角到底是怎的了?”
楚稚夺命三连问,一问装傻充愣:“你昨夜不是去上朝了?”
二问,明知故问:“可不会上路上撞见什么贼人将你抢了吧?”
三问,阐述事实:“这可不像今日才磕的,结痂了不说还有了淤青了,有了淤青了不说,还不像是摔的,像是叫人家用拳头砸的。”
一通下来问的李温半晌说不出话。
他不自在地低下头,含糊道:“还真是在路上撞见了一伙贼人,好在未曾伤及性命。”
楚稚惊道:“这都没将他们抓起来,他们打的可是在朝为官的李大人!”
李温将头垂得更低了,厌恶地皱眉:“都是些市井无赖,贩夫皂隶的,打了人看清了我的脸便跑了,去哪里找人?”
楚稚佯装赞同地点头,看着李温说完就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又焦头烂额地摆弄着手下的折子,很显然,他心思不在她这里。
楚稚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可还去我的庄子?”
李温没抬头,也没回她的话,他压根没听见楚稚的话。
他的心思早就跑了九霄云外去了,一万两白银搞得他焦头烂额,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在给姜玲儿找个能脱身的法子。
他不是没疑心过楚稚,但这件事若是楚稚指使的话,她都这么下狠手了,就不会只顾着打他,而是会直接让打他的人撕下他的面具,揭露他的真面目。
是以,他便明白,这件事大抵同楚稚无关。
那便是姜玲儿在借银子钱时漏出了马脚。
他的银子是从寺庙里借来的,当然,以姜玲儿的身份,只有寺庙肯出手相助。
他分明事先同姜玲儿说过,这些寺庙会在借印子钱的时候便派人在暗中跟着借银子的人回家,以此摸清借银子的人的底细。
他叫姜玲儿小心小心再小心,切记将人甩开后再回家,当时回来后姜玲儿还十分得意地就同他说轻轻松便将人甩开了,结果呢!
李温有些暴躁地捏紧了毛笔,他就应当亲力亲为,谁都不相信的!
姜玲儿这个蠢货!
现在好了,被人盯上了,他根本想不出任何法子将这躲在暗中窥视他们的人揪出来,更没法子将人甩开,便是他带着姜玲儿换了脸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藏在暗中的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这种身处致命的威胁的感觉并不好受,稍有不慎就会将他的真面目揪出来,他会身败名裂!
若是现在有另一个人站出来解围是最好的。
可他能找谁?银子上,他就是掏空了楚稚也拿不出一万两,更何况他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掏空楚稚,去找那些高官?
说句实话,同他走得近的只有肖家高官一人,还都是他去倒贴人家,这人视钱财如命,典型的只进不出,他能借银子?
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还有谁?谁能有谁?!
这么放眼一看,谁都没有了,他在官场上混迹了四年,却什么都没得来,空有一个好名声做支撑罢了。
李温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空前绝后的窘乏朝着他席卷而来,叫他抑制不住地暴躁起来,越想越烦,越想越暴躁。
他几乎忘了楚稚的存在,猛地将手中的毛笔扔了出去,大叫道:“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