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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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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斌腰间别着环刀,昂首阔步的走进首饰铺子里。

店里的客人都被随行的官差清场了,眼下整间店里只剩下匆匆赶来的潘掌柜和店伙计们——以及江琉。

潘掌柜客气的朝杜文斌行了一礼:“不知官爷今日登门,有何公干?”

杜文斌没立刻回答,虎目四下扫视了一圈,停在店伙计身侧的女子身上,皮笑肉不笑道:“江姑娘,又见面了。”

江琉侧身出来给杜文斌行了揖礼:“见过杜大人,民女无意妨碍公事,这就离开。”

说罢,也不用他请,江琉主动往大门处走去。

杜文斌不置可否,示意手下的人给她让出条道来,等看着人走出了门,才回身向掌柜道:“潘掌柜,劳烦将铺子里的账册都拿出来。”

一边说,杜文斌身侧的文官顺势展开了官府手令给潘掌柜细看。

白纸黑字,上面还有扬州府衙的印戳。

潘掌柜一个激灵,忙招手让店伙计速速去将账册拿来,还将边侧的书房腾了出来供各位官爷查案使用。

见他如此上道,杜文斌很是满意,招来几个随官一道进了书房,剩下的人则候在外间把手。

店伙计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将铺子里的厚厚几大本账册都送进了书房。

潘掌柜没带人,亲自候在了屋里等问话。

杜文斌一本一本的看过去。

潘家店铺里售卖的首饰都并非十分昂贵的东西,多为民间百姓也能买得起的款式。

买的人多,来客也杂,有的只挑一只木簪几百文,有的挑一样银饰几两银,大部分的条目都在十两银子以下。

日子,金额,材质款式,客人身份……不过,这份账簿倒是记得十分清爽仔细,且为了方便官差,店伙计送来时特意按日子的先后顺序排列好了。

杜文斌跳着看了几本,直到翻看到了今年的账册时,便开始慢了起来。

一月,二月,三月。

头三月的账目,他几乎是一条一条仔细阅读。

约莫过了半炷香,杜文斌抬起头,将一月的账册递给一边的文官行恺,吩咐道:“将姓孙的都眷抄一份。”

潘掌柜暗暗咂舌:姓孙的客人?也不知官府是在查谁。

行恺知道案情,不用杜文斌多说,便自己到了一边开始抄录。

杜文斌沉吟着问道:“潘掌柜,今年来过铺子里的孙姓客人,不知你还记得多少?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问题……潘掌柜犹豫着道:“姓孙的人到是不算多,可小的并不知要官爷要查什么,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呀……”

杜文斌眉梢一挑,缓声念道:“一月初二,飞花木簪一支,四百文;一月十五,平安锁一枚,银二两;一月廿九,芙蓉叠圈银镯,银五两……”

这些都是孙姓来客购买的记录。

杜文斌还待继续往下念,谁知潘掌柜听到“芙蓉叠圈银镯”这一条,蓦地一拍大腿:“官爷,这前头几样小的倒是不大记得了,可这只叠圈银镯,小的是记忆犹新呀!”

“哦?”杜文斌来了兴致,示意手下铺纸记录:“还请潘掌柜仔细回忆回忆。”

潘掌柜瞥了眼端正坐着仔细记录的官差,知道这是在走办案程序了,不由有些紧张,吞了口唾沫才道:“回、回大人的话,那日来的是一名男子,说是想选一样首饰送给姑娘家。”

他一面回忆一面说,将那日的场景说了个大概。

潘掌柜对他有很深的印象,主要是因为那只芙蓉叠圈银镯他卖的亏大发了,几乎没赚着钱,铺子里售价是八两,居然被那人生生砍到了五两。

他心疼着呢。

杜文斌听了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人什么打扮?什么模样?”

时隔两月,潘掌柜着实是有些记不清了,除了一袭灰色衣袍,旁的当真是记不起来。

想了想,潘掌柜又将门口的店伙计长平给叫了进来。

那日正是长平跟在一旁的。

长平进屋后听了掌柜的问话,讶然道:“孙公子吗?小的自然记得,他刚刚还路过了咱家店里呢?”

杜文斌和身边的差役对视一眼。

差役会意,从随身包袱里抽出一小张画像,平铺展开在长平面前。

杜文斌问道:“可是此人?”

长平知道事关重要,不敢随意下结论,凑近了辨认。

画像上的男子脸型偏圆,脸颊处却微微凹陷,生了一副粗长眉,眼珠黑多于白,眼尾上挑显出几分精明的样子,鼻翼上方一点黑痣……组合在一块儿协调中透着丝奇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长平一样一样仔细看了,才道:“回大人的话,画像上的人正是孙公子。”

杜文斌起身,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长平肯定地点了点头:“小的不会看错。”

杜文斌蹙着眉,挥手示意身侧的人:“派人去找。”

一名差役依言起身,出了屋子与外头的人附耳几句。

屋里。

杜文斌皱眉沉思。

王放之死透着古怪,他自从案发日起便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与王家有关的一众人等。

江玖拾,田宁,王大娘,孙万福……还有旁的其他人。

今日听了手下来报,说是江玖拾忽地登了王家的门,而人在里面待了没多久又匆匆离开,最后进了潘家的首饰铺子。

他便带着人赶来,生怕晚到一步证物被毁。

毕竟在先前问话的时候,孙万福曾说那天夜里像是见过江玖拾。

这可是人证。

今日他原是为了江玖拾而来,没想到却是攀扯出了孙万福。

此人之前不过是替王家送了几趟米,杜文斌早先并未过多留意。

孙万福,岭南青石县人,两年多前来的扬州城,平日孤身一人住在城外,友人寥寥无几,常去的地方除了做工的米行外,便是到杂货铺肉铺买些日常用的吃的,还专挑便宜的买。

乍一眼看去不过是个讨生活的普通老百姓,自己的日子都过的紧紧巴巴。

这样的人,却忽然花费了五两银子,去买一只芙蓉银镯?

孙万福周围的人曾说过,他们从未听闻他与什么人家有所来往,更别提姑娘家了。

想到这里,杜文斌骤然起身,飞快道:“行恺,你带两个人留在这儿继续抄录,剩下的人都随我走。”

“去孙家。”

杜文斌动作很快,带着人一路急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孙万福居住的泥瓦房。

可惜,他们仍是晚了一步。

孙家的房门大大敞开着,屋里头一片狼藉,像是主人随意捡了几样重要的东西就匆匆忙忙的离开。

人跑了?

杜文斌脸色沉下,吩咐左右道:“速回府衙调集人手,捉拿孙万福。”

“剩下的人,随我进屋搜。”

不远处,一道青黑色人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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