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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7-3108各种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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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7章各种奇葩(上)“省财委的啊,”军官奇怪地看他一眼,“独立于财政厅之外的公司,本来财委要搞个试点,关于金融投资方向的……”

原来,这双天以前不叫这个名字,93年成立的时候,叫天南金鑫实业公司,成立之后就是为了摸索各种投资方向,财委没给公司拨多少钱,但是给了政策。

遗憾的是,这个年代天南人的投资理念还很不成熟,公司又没什么钱,索性干起了倒卖物资的勾当,由于能贷到钱又有政策,所以当时的效益非常好。

96年初的时候,公司就有差不多一个亿资金了,于是尝试进行金融投资,结果因为某省领导热心介绍的项目赔了两个多亿,这个责任得有人承担不是?

正好,航天集团天南分公司要开展一些民用项目,就跟这个公司合作,其时翟锐天还只是副总,但是已经是大权在握——老大赔得把裤子都当掉了,也就挂个虚名。

翟总拉关系跑门路还是很有一套的,除了帮航天公司完成业务,同时还继续倒买倒卖,仅仅用了一年多,就赚回了亏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老丈人去世了——那是一个副省级的离休老干部。

人走茶凉人亡政息,98年的时候,双天实业继续倒买倒卖赚钱,不过由于禁止部队经商了,双天的效益开始下滑,翟总一见不妙,决定重新返回金融投资领域。

然而,他没做这个决定还好,毕竟他老丈人死了时间不长,暂时没人去惦记他的位子,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省里可就不答应了,省里又成立信托投资公司了,你们不用瞎惦记了。

不但不让瞎惦记,还把双天赚到的钱划给了信托投资公司,然后飞起一脚将双天踹了出去——以后你们就是航天集团的人了,自生自灭吧,赚多赚少我们不管了。

可是航天集团不想要这个公司,组织编制是一个问题,同时,这双天实业里,刺儿头也太多,抓过来管不了就麻烦了,于是就表示,你们先挂靠着吧。

再往后,双天实业里有关系的人,就一个个地走掉了——在哪儿也是个活,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但是这个翟锐天,还真是个能折腾的,老丈人有点人脉,他死去的老父亲也是个副厅干部,就在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局面下,靠着这点人脉,又陆陆续续地赚了五、六千万,当然,可以肯定的是,越到后面钱就越难赚了。

这五六千万怎么花?这是一个问题,他不能再在账上挂着了,但是又不敢揣到口袋里——双天的编制没进了航天,那就是说以后省里再拿回去也正常,钱还不能乱动。

所以他就投资股市,投资洗浴中心,觉得什么能投资,就把钱扔进去,翟总还优先考虑了大家的住房问题,在公司还有三十一个人的时候,他集资给大家买了房,人手一套。

现在的双天只出不进,连上外聘的也不过二十一个人,正式在编的只有五个,不过,既然连外聘的人都有房子,这就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这种只有五个人的国营公司,陈太忠能听说过,那才叫咄咄怪事,可有意思的是,就这么个公司,它的级别是副厅,翟锐天在来金鑫任副总之前,是某个副厅级企业的副厂长。

所谓奇葩,那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真有那么奇葩,陈主任听到这里,都禁不住出声发问,“翟锐天是副厅干部?”

“他还享受正厅待遇呢,虽然是企业的正厅,”军官苦笑一声,“现在的问题,是他不好回去了,回去就算降半级去了行政的话,一个正处没有问题,他是自谦,才说自己副处。”

“这也算……能人了,”陈太忠点点头,说实话,听到这里,他还真是有点佩服老翟了,就算倒卖物资不算本事,但是就凭一个五人公司,就能赚这么多钱,那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最关键的是,翟总这人不独,眼见公司都没有出路了,先给大家把房子买了,这种胸襟,一般的干部可真做不到,这年头谁不是可着劲儿地往自己怀里搂钱呢?

“翟总的能耐真的不小,跟他干的人全挣钱,当年双天搞内部集资,集资三年,平均年利百分之四十二,有人投了一百万,三年赚了一百二十七万。”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陈太忠一边点头,一边很不厚道地琢磨,没准这个内部集资……你们部队上的人也入股了吧?

不过这个话题,就有点太敏感了,他不会追问,于是他表示,“那他应该静一静心,找个好一点的项目,把实体做起来,比如说搞个施工队,承建路桥工程什么的,或者索性办工厂……这么一直空对空的,不能持久。”

“路桥什么的不考虑,他在交通和建设口上没人,而别人还要忌惮他的背景,是国企啊,”军人不愧是军人,说话非常直接,“要他干实体的人多了,都是看上他手里的钱了……”

“答应这个不答应那个,这就是惹人了,而且很多官方推荐来的实体,根本就不靠谱,像投资国企什么的,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与其这样,不如谁也不答应,翟总说了,口子不能乱开,要不然收不住。”

“是这个道理,”陈太忠点点头,道理不辩不明,翟锐天所处的位置,还真的是很尴尬,像双天这样的公司,虽然只有五个人的编制,但却手握巨款,没人惦记那才是咄咄怪事。

总算是翟总身后还有点这样那样的影子,大家要顾忌一二,而这本身又是个副厅级的公司,轮不到副处级以下惦记,而处级以上的单位,眼光多半要大气一些,同时多少要考虑一点吃相,所以时至今日,双天都还能维持现状。

但是翟锐天要是屈从于某些压力,对某些实体进行投资的话,就失去了那个超然的状态,很容易被人搞到万劫不复。

事实上,以双天现有的资产,别说五个正式工,就是加上外聘的总共二十一个人,工资加上各种办公费用,一年也不会超过二百万,双天现在就算坐在那里不动吃老本,也足以够大家三十年衣食无忧。

当然,物价是会上涨的,但是……双天也不可能彻底不动!

想明白这个,陈太忠不由得轻喟一声,“唉,说来说去,老翟还是想回去啊。”

因为想回去,所以提防着别人来查,要不然直接搞个mbo,像天南工具厂的赵玉宝一样,直接把公家的变成自己的,这辈子可不就够了?

“就算他不想回去,也不能乱来,”军官继续发话,“多少人盯着呢,身不由己。”

“你好像对他特别熟悉?”陈太忠实在有点按捺不住了,要是个一般人,能说出这样的见解,他不会在意,但是……拜托,你是军人啊,操心地方上的事儿,有点多了吧?

“翟总的老爸,是我老爸的老团长,他的婶子,在我老妈的医院做护士,为我接生,”军官坦荡荡地回答,“很简单的关系。”

我怎么觉得很复杂呢?陈太忠无语凝噎,这年头,果然是官二代的天下。

他不说话,吴科长可是吃好了,他将手里的翅羹泡饭放下,出声发问了,“昨天南海的事情,你们部队上怎么看?”

你不会不说话,可以不说嘛,陈太忠听得直翻眼皮,我这一下午连单位都不去,就是为了躲开这个腻歪人的话题,你现在倒好,主动提起来?

所幸的是,这军官说话虽然直接,却也是能坚守原则的,他很坚定地摇摇头,“这个事情,上面下通知了,不让讨论,反正是党指挥枪,真要打,我这两毛二该上第一线的时候,那也就往上冲了。”

“涉及国家安全的事情,居然不让讨论?”陈太忠别有用心地问一句。

“嗯,不让讨论,”另一个军官也点点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但是咱们的飞行员,下落还不明呢,”陈主任又说一句,他有意煽风点火以探索究竟,“那应该也是军人吧?”

“为国捐躯,是军人的荣耀,”这位不动声色地回答,“陈主任,这个事儿,咱们没必要再探讨了。”

“屁的荣耀,”认识张所长的这位发话了,要不说部队里也分鸽派和鹰派,他义愤填膺地反对自己的战友,“被人打到家门口了,不让讨论也就算了,还说什么荣耀……张学良不抵抗大踏步后撤的时候,说的也是大局感。”

“但是美国人都说了,是咱们的飞机撞的他们,”强调荣耀的不满了,“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的说不出个对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是你说不清楚对错,我可是说得清楚,反正我知道,自己是中**人……保家卫国什么时候都是对的,不存在错的问题。”

看起来,这俩不知道飞行员的下落,某个挑起争端的家伙若有所思地想。

“打他个球囊的,”出乎意料地,翟锐天发话了,他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四下看一看,“敢搞咱们飞行员,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陈主任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问完,他呆坐了十来秒钟,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又呼呼地大睡了起来。

屋里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都不再说话了,尼玛……你这到底是睡着了没有?

3108章各种奇葩(下)不过,酒桌上的争端,在第二天变为了现实,美国人不但抗议了,而且国内还发起了游行,中国大使馆门口也是抗议者不断,使馆工作人员不露面,但是清洁工们很幸福地忙碌着,他们的午饭有着落了——新鲜的番茄炒鸡蛋。

美国人的强势非是无因,他们考虑的是谁撞了谁——群情激奋之下,这个东西真的是不太好说明白的,尤其是,他们的人在中国被扣押了,就有那军属站出来哭号。

中国这边也有军属哭号,但是很遗憾,中国这里只有一个人的家属,哪怕这个人是失踪了,那边可是有二十四个人的家属,虽然这二十四个人都活着——但是他们被扣押了。

比嗓门,中国这边真的差一点,但是卖交部……嗯,外交部的工作,还是起了一定的效果,他们在某个黄金采访时间段表态了——请诸多美国朋友想一想,这个事情发生在哪里?

如果我们中国的飞机,在夏威夷以东的美国沿海收集消息,你们的飞机出来驱逐,结果机毁人失踪,你们会怎么对待中国的机组人员——若要公道,打个颠倒。

这么一个解释(book.shuyue.org)出来,大使馆遭受的番茄和鸡蛋的袭击明显地减少了,但是那么多机组成员的家属还在呼吁——我们的亲人应该归来。

这个就是无穷无尽的扯皮了,而与此同时,中美关系迅速地急转直下,很多合作和活动因此而被冻结——对于这一点,陈某人有深切的体会。

当事双方,却是还纠结于谁对谁错之中,中方要求的是道歉,而美国人只说遗憾(regret),又被逼了几天,也才是冒出个抱歉(sorry),却是死活不肯说道歉(apologize)。

要不说这外交无小事,大国之间的起了纠纷,就连一个单词都要斤斤计较,这个单词说不对,那其他事情就免谈。

不过不管怎么说,美国人在中国人手里,美国表面上倡导的价值观,是人命大于金钱,这个形象是众所周知的,而好死不死的是,发生在南海的一幕已经被世界知晓。

这种情况下,想要牺牲人命保留其他,不符合美国一向的宣传,所以双方在不停的争辩中,慢慢地统一认识。

直到最后,中国也没有等到“道歉”这个词,得到的是“深表歉意”(verysorry),不过这个时候,美国人在海南已经呆了十一天,事情不好再拖下去了,于是在四月十二日,全部24名美国飞行员坐着专机离开中国。

美国人一离开,美国政府一方又翻脸了,不但否认了一些事实,还要中国尽快归还飞机——出现这种变脸并不奇怪,不出现才奇怪,这表明了美国政府为了救回人来,当初是多么地忍辱负重。

既然人被放了,两国之间紧张的空气有所缓和,剩下一架飞机,就不是很引人注目了。

对陈太忠来说,他的工作中,相关的影响并没有消除,起码文化厅的高伟就表示,没有接到上级命令,说可以放开文化交流,当然,也没有人说不可以放开。

可以想像的是,在短期内,是不会有明确的放开的指示,除非出现巨大的转折——你美国人委屈,我们中国人还委屈呢。

不过,陈主任也有他自己要忙的事情,趁着这个外面没有多少事的时候,省委文明办开始搭建干部家属调查表的地市一级体系。

对文明办来说,四月初正处于冲刺阶段,杜毅正难得地处于失声中,秦连成趁着单位升级的势头,大力推动体系建设,而且省委也通过了一项决议——原则上裸官不能出任一把手。

按说,这个决议出台,没有杜毅拍板是不可能的,就算他一个人反对无效,但是他做为省委一把手,有推后审议的权力——然而事实是,他早就自己主动表态了,唐副总理还对文字作了一点调整,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他就算往后推都不合适。

接下来,就是文明办的全省动员会,各地市来的不仅仅是文明办的领导,有几个市连宣教部长都来了,这个动员会开了两天。

第一天上午是开会,宣教部长潘剑屏出席了会议,同时还有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闫昱坤,以及省纪检委、省委办公厅的副职到场。

下午就是分组座谈,沟通思想,第二天又是个别谈话,这期间文明办的几个主任忙得脚不沾地,务求将省委文明办的精神彻彻底底地传达下去,并且要保证效果,这种事情,真的是再重视都不为过。

紧接着,文明办又约谈了九个省管干部,其中有两个真正意义上的裸官,一个是天南轴承集团的销售副总刘永华,一个是天南省驻京办主任齐先贵。

关于刘永华这人,没什么可大说特说的,虽然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国外,但是他只是副总,表上填错的先改过来,然后暂停工作反省,怎么处理还没有决定。

对此人,不说是不是一把手的问题,而是说他在这件事上蒙蔽了组织,这就是错误——文明办三令五申地强调过,要端正态度认真填写表格,给你悔改的机会了,你知道不珍惜啊。

刘永华的问题就算暂时搁置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就算能逃过这一难——此人搞销售确实有两下,但是将来,他也会成为重点关注对象,“裸官”这个性质真的很恶劣。

可是齐先贵,就太难拿了,齐主任本人虽然在天南的存在感不强,但是在京城的人面儿,却相当地广泛,长期肩负着穿针引线跑部钱进的任务。

毫无疑问,他是省管干部里最难对付的主儿之一,棘手甚至要超过展枫,比江川都不遑多让——而江书记之所以主动退下来,那是因为不退的话,有粉身碎骨之虞,可是齐先贵不存在这个问题,无非是一张干部家属调查表没有如实填写。

事实上,关于约谈齐主任,秦连成和陈太忠还专门碰了一下,并且汇报给了潘剑屏,潘部长也表态:你们一定要先落实清楚,齐主任的爱人,是不是有美国绿卡。

这齐先贵填写家属调查表,也是按规避风险的方式,他儿子留学美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且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当地,还找到了工作,所以他表明,儿子有绿卡。

小齐同学的学习,一直就算可以的,虽然能上天南大学,但最终还是去了美国,现在美国某公司,负责跟中国沟通交流——主要是文化层面的业务。

这个现实,齐先贵不怕说出来,虽然小齐的沟通,偶尔会让人生出一些不好的联想,但是没有证据的话,那真是没办法拿来说事。

要知道,齐主任负责的也是跟人交流和沟通,他甚至在某些非正规场合表示:我儿子能帮忙为那些干部子女们联系国外留学的事情,这对我的工作是有帮助的,也符合天南的利益。

这个理由真的人令人找不到攻击点,然而问题的关键是,他瞒报了自己的妻子也有美国绿卡的事情,这个本来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但是再加上他儿子的话——那么他也是裸官,虽然他的老母亲现在还长期居住在天南。

陈太忠当然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才会约谈这么辣手的主儿,他跟齐主任也是照过面的,当时老齐的态度,是根本不稀罕理他。

这是文明办迄今以来遭遇到的最难啃的骨头,陈主任亲自电话通知,而齐先贵接到电话之后,居然直接表态说不可能,我爱人洪碧月根本没有美国绿卡。

陈太忠自然不是吃素的,眨眼就把传真件发了过去,你还是赶快回来,把问题说清楚。

于是齐主任不得不飞回来,但是直到他来到文明办,还是一口咬定,自己就不知道妻子有这个绿卡——我常年不在天南,而她又喜欢四处旅游,国内国外四处乱跑。

要说这个洪碧月,也是个奇葩女人,她不是齐主任的原配,齐先贵的原配在七年前去世了,年轻貌美的小洪原本在北京做北漂,偶遇齐主任之后,缠着他不放,缠了三年才领到了结婚证。

驻京办的人都知道,齐主任的夫人虚荣心很强,甚至有人曾经私下表示:这个女人早晚要给老齐惹出点事情来。

“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她确实是有绿卡,”陈太忠对洪碧月也做过简单调查,像这种老夫少妻的搭配,做丈夫的有点溺爱妻子,也不罕见,“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齐主任不能否认这点,但是听到年轻的副主任要他主动请辞,他这就不干了,“省委的决议我看得很明白,那是‘原则上不得担任一把手’,是原则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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