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两人正说着话呢,也不知忽而从哪儿冒出了个宫女,没头苍蝇似差点就撞到了萧景珩身上。
萧景珩与宁婉霜倶是一惊,而那宫女却是连礼数都不全,愣愣站着,只口中一个劲说着,“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
宁婉霜蹙眉睨着她,“你怎么跑出来了?”又扬声吩咐,“流玥!本宫让你好生看着她,你怎么当差的?”
流玥应声而至,口中一个劲赔着不是,拉着那宫女就走了。
萧景珩觉得奇怪,便多看了那宫女一眼,
瞧着倒是面善,想了想说:“这是你宫中的采颉?伺候你时间久了,原也是个机灵的,怎么今日瞧着晕晕乎乎?”
宁婉霜短叹一声,解释道:“唉,这丫头也是心细。念着初夏蝉鸣恼人,拿着个粘杆就爬高踩低的,说是要将蝉都捉了,不扰着臣妾和皇子们休息。
谁知那日,竟一不小心从高处跌下来,摔着了脑袋昏迷了四五日才醒。这人是救活了,可醒来后却是什么都不记得,整个人跟张白纸似的,什么都得现教。
臣妾也是念着她从前伺候的也算勤谨,且她家中无人,这时候将她赶出宫去也是可怜,于是便想着留在身边儿好生调教着,也算是给她指了条活路。”
萧景珩听罢,却是一时的恍惚,仿佛有什么怪诞的念头,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紧了紧攥着宁婉霜的手,温声道:
“婉儿心善,待下人也是如此体恤。”
“臣妾也不过是上行下效,皇上以仁义治天下,臣妾便以慈心理后宫。”
“皇上!皇上!”
两情缱绻间,忽被一阵太监尖而细的呼喊声打断,
江德顺拖着条跛腿,一颠一颠朝着萧景珩跑过来,苦丧着脸说:
“皇上!太后......不大好了!”
惊闻悲讯,萧景珩立时赶去了仙寿宫。
太医满跪门外,皆是满面凄怆,
见着萧景珩,郭院判周全了礼数后,才缓缓说道:
“皇上......太后的痨症是顽疾,如今内里虚亏,已是虚不受补......”
萧景珩道:“告诉朕,母后......还有多少时日?”
郭院判深深拜倒下去,大恸道:“太后娘娘,已是弥留了!”
闻及‘弥留’二字,萧景珩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子一般,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迈进仙寿宫的内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肉味,
那味道被南梨香遮盖得很好,但萧景珩还是分辨了出来。
那是独属于将死之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
萧景珩掀开纱幔,瞧见太后虚弱地躺在榻上,青竹正含泪为她上妆,
听太后说笑道:“青竹。手不要抖。再伺候哀家这一遭,让哀家体体面面的去见先帝。”
殿中燃着数不尽的烛火,照的夜如白昼,
萧景珩缓步行至榻前,单膝跪地向太后行了礼数,
“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帝来了。”太后一见着他,气色都好了些许。
她有些吃力地向萧景珩招手,“过来,来哀家身边。”
萧景珩看着她枯槁如柴的手,一时也是情难自抑,催出了泪来。
遥想当年,他被养育在太后膝下时,太后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于对他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
那时太后抚着他的额头对他说:“景珩不怕,日后你与景玹一样,都是我的好孩子。”
而那时他的四弟萧景玹,也是对他这个三哥毫不吝啬,
先帝赏了萧景玹什么好的,他都会拿来给萧景珩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