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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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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秋在接到季语乔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然而剧组的位置离家很远,等他好不容易坐着飞机回来,天色已经黑了。

他匆忙赶到医院,刚下车,就看见眼睛哭得肿如核桃的季语乔。

她的眼中泪光闪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个不停,看得让人心痛。

季泽秋焦急问道:“母亲呢?她现在在哪儿?”

“母亲在病房里还没醒,大哥在照顾着。”季语乔抽泣着说道。

季泽秋心中充斥着慌乱和焦急,在没有见到林絮之前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没有心思安慰季语乔,而是步伐匆匆往病房走去。

他推门而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躺在病床上的林絮,身体贴着医院的各种监测设备,整个人散发着死气沉沉般的气息。

季泽秋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胸口宛如有一把匕首在搅动似的,尖锐刺骨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痛得他无法忍受。

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季廷阳抬头,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短短一天他的面容就变得苍白憔悴,紧缩的眉眼间带着哀愁与痛苦。

他开口应道:“有个货车司机疲劳驾驶,闯了红灯,撞了上去……”

又是货车司机……

又是闯红灯……

季泽秋不禁想起二十年前,父亲和母亲车祸去世的情况。

简直一模一样。

而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那些令人致命的钢管。

季泽秋看了眼床上的林絮,太阳穴的青筋凸凸地跳,他上前攥着季廷阳的衣领,低声嘶吼,“你不是在身边照顾着母亲吗,让她遭遇危险,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

他把季廷阳从椅子上拽起来,猛地摁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季廷阳紧咬着嘴唇,无法开口辩解。

季语乔眼里的泪水仿佛决堤一样涌了出来,她上前拉着季泽秋的手,痛哭流涕道:“这不是大哥的错,都怪我,呜呜呜……”

“如果我不让母亲去榕山,如果我没有瞒着大哥,她就不会出车祸了……呜呜呜……”

“都是我的错……”她哭得撕心裂肺。

“你!”季泽秋紧咬着后槽牙,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模样,憋在心中的重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他甩开季廷阳的衣服,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听到病房刚才发出的大动静,护士走了过来,敲了敲门,“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不要大声喧哗。”

听到护士的叮嘱,季语乔嚎啕的哭声转变成了无声的抽泣。

“医生怎么说?”季泽秋低声问道。

“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过去了,但是什么时候会醒来还不知道。”季廷阳说。

听到林絮并没有生命危险后,季泽秋一路上悬挂着的石头终于安稳地落了下来。

……

时间渐渐过去,夜色越来越深。

医院的探视时间也结束了,只能留下一人在病房守夜。

然而他们三个人谁也不愿意回去,最后还是作为大哥的季廷阳给出了提议,“今晚我留下,明天你们再过来交接。”

季语乔刚要闹,就被季廷阳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好吧,如果母亲醒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季语乔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

季泽秋深深看了一眼林絮,也转身离开了。

病房重新安静了下来。

夜深人静之时,季廷阳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此时怎么也压抑不下去,眼尾泛红,眸底染上了一层悲凉。

他握着林絮的手,把她的手抵在额头上,默默祈祷着她平安。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许久,被他握着的手忽然动了动。

季廷阳猛然抬起脑袋,看向病床上的林絮,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母亲?”

林絮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季廷阳那双红着眼眶的眼睛。

她艰难地抬起手,指腹在他的眼尾轻轻拭过,“我没事,别难过……”

她的声音很轻,宛如羽毛般,一阵风便能吹走。

季廷阳听着,眼眶又红了几分,急忙按了病床前的呼叫铃。

医生忙忙碌碌地检查一番,“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安心治疗就行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季廷阳松了一口气,“母亲,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

“谢长宴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絮打断了。

季廷阳的声音滞住,刚才发现她醒来的欣喜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眉眼间隐隐带着怒火,“他好得很,不需要你关心。”

“真的吗,他现在……”

“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季廷阳的声音嘶哑,语气平静得可怕。

他看着林絮,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淡。

他为林絮担心了一整天,可她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谢长宴。

季廷阳攥紧身侧的手,指甲陷入掌心,痛觉从手掌上蔓延开来。

林絮顿了一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季廷阳的脸色挣扎片刻,还是出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林絮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指尖掠过他眼尾的泪水,“对不起,我们廷阳肯定很难过,知道我发生车祸的时候肯定很害怕。”

季廷阳想要敛去脸上的失落,不曾想一开口竟然是沙哑的哽咽,“我才不是要你的道歉。”

他只是无法接受母亲对他的忽视……

“我知道我们廷阳肯定很难过,害怕我会出事对不对?”林絮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该瞒着你出门的,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原谅我好不好?”

一股酸涩在他的胃里翻涌,季廷阳的薄唇几度合张,想说些责怪她的话语,可那些话在他的喉咙几度翻转,还是咽了回去。

他弯下身体,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可又害怕会压到她的伤口,手上的力度松了松。

季廷阳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嗓音沙哑低沉,“好。”

林絮简单的一句话就轻松将他心里的难受委屈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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