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忆往昔总能让人唏嘘感慨,皎洁的月光下父子二人不时举杯对饮,回忆着往事。
“那时父亲说在书肆偶然得了一本兵书,我如获至宝,那是我第一次拥有一本正在的兵法书。”
“后来才知道是父亲用祖父珍藏的孤本和刘老将军换的。”
“儿子敬父亲一杯。”
老爷子又饮下一杯,“那是你打定了主意从戎,那孤本留着也没用,当时你祖父也是同意的。”
文书勉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和别家孩子喜欢找母亲不同,幼时他难受了,闯了祸都喜欢找父亲诉说,父亲从来不会责怪他,总是乐呵呵的说‘没关系’,被母亲责罚的时候也是父亲偷偷给他送吃送喝的。
后来渐渐大了,有了几分本事倒是看不上这性子怯弱的父亲,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两分,父亲原来好像没有这样的怯弱。
都是因为他吗......
老爷子没发现他的异常,还在说着他小时候的趣事,眼中全是满足。
不远处的花丛后面,文凌霄和文绵绵兄妹两个蹲在地上,一人拿着一块冰坨子吸溜着,这就是文绵绵做的绿豆冰,原谅她丢了穿越女的脸,是个手残党,只会让厨房熬煮了绿豆沙出来,然后加上糖放在碗里并插上筷子就完事了。
冻出来硬的不行。
“我觉得祖父兴致不错啊。”
文凌霄用力咬下一块豆沙含在嘴里,悄声的说道:“我还第一次见父亲和祖父喝酒,好怕祖父喝多了哭上一场。”
一道让人意想不到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祖父才不会哭。”
两人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文溢清就蹲在他们身后,同样啃着冰坨子。
文凌霄挑眉,“你来做什么,还不去睡?”
文溢清翻了个白眼,“明天不用上学啊。”
文绵绵问道:“你还吃这个,不怕肚子痛?”
文溢清瞥了她一眼,“你们都吃也不痛啊,且我早出晚归的,你们白日还在家里吃冷饮子。”
这话酸溜的不行,可以说充满了怨念。
亭子里的两人还在对饮,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老爷子好似低头抹了泪,文凌霄幽幽叹气,悄声道:“你早就知道祖父会作画?”
文绵绵点头,“祖父最擅长的不是画像,你没看他半夜悄悄起床画的那些画儿,特别好,上次礼部送来的聘礼里面有一副冬青先生的画,说上千两,祖父画的比那个还要好。”
说着就勾了勾手指,文凌霄凑上了上去,听了文绵绵想要把他祖父打造成负有盛名的丹青圣手,文凌霄眨了眨眼,心里很是复杂。
别说父亲,作为孙子,他同样的不合格啊。
文溢清吃着冰坨子摸着脸,“大哥,姐姐,你们没觉得有蚊子吗?”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带了笑意,文绵绵眼露狡黠,煞有介事的悄声说道:“你年纪最小,你的肉最香,你来了蚊子就不咬我们了。”
“真的吗?”
“那当然。”
文凌霄站了起来,将身上的驱蚊香囊丢给了文溢清,“我先走了。”
文溢清拿着香囊,大眼睛眨了眨,气鼓鼓的嘟着嘴,“姐姐太坏了。”
这晚,老爷子有生以来第一回喝多了,是哭着被文书勉扶着往翰院走的,一边走一边哭,“我就觉得对不起你,别人府上老爷子都能耐,就只有我,窝窝囊囊了一辈子,尽给你丢人。”
“绵绵呢,我的绵绵呢,这府里就只有绵绵愿意和我好,我的绵绵在哪里...”
“你走开,我不要你...”
“......”
到了翰院,老爷子忽然停了下来,刻在骨子里的那份小心让他安静了,歪歪扭扭的回了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呜呜呜的哭着,嘴里还念叨着,“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
赶过来的老夫人听到老爷子这无比心酸的话有些僵硬,在门口站了半晌,等着文书勉将人伺候妥当才一块儿转身离开。
夜幕下,站在院中的文书勉长长的吐了口气,转头看着老夫人,很是认真的说道:“母亲,我们平日都太忽视父亲了。”
老夫人捏着翡翠珠串的手微僵,神情复杂,一语不发。
“夜深了,母亲早些歇着吧。”
老夫人点了头转身往自己的卧房走,走到门口转头看向老爷子的房门良久,直到花嬷嬷催促才进了自己的屋。
这夜,除了醉酒昏睡的老爷子和文绵绵姐弟两人外,谁都没睡好,老夫人更是几乎一夜未睡。
第二日注定是尴尬的一日,老爷子懊恼万分,又想着第一回和自己儿子喝了酒,心里的又多了几分窃喜,为了不让老夫人尴尬,他早早的就去了报馆。
日子进了八月,天气越发的炎热,空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桂花香味。
京都城也一日热闹过一日,冷饮子大比经过如火如荼的初赛,入围复赛的居然高达三十人之多,复赛的时日定在八月初五,可文绵绵没有机会去看了。
“嫁妆已经全部装箱,陪嫁的丫头四人,管事嬷嬷一人,另有陪房两家。”
文绵绵出嫁在即,文夫人进行着最后的安排,生怕出了岔子。
看着手里的单子,文绵绵仰头问道:“母亲,这管事嬷嬷是哪里来的?”
文绵绵最早的乳母为了她的儿子自赎其身,是以很长一段时日彩云居都没有管事嬷嬷,突然来了一个,自是要慎重的。
“是府里的老人,为人老实可靠,往后你的院子里总是需要一个能经得住事的嬷嬷打理。”
文绵绵又问:“是一直在府中吗?”
文夫人点头,“也是当初你母亲的陪房,很是稳重。”
文绵绵摇了头,“将她留下吧,我不需要管事嬷嬷。”
她已经习惯了灵果和灵草几个丫头,再来一个陌生的婆子进进出出的她的屋子,她心里膈应,再说,对府外两眼一抹黑的人她带着也没作用。
“往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说,最近几年怕是不需要的。”
文夫人欲言又止,见无法劝说只能暂时依了她,回头就将这事告诉给了老夫人,老夫人也琢磨了一下,看向文夫人眼里又有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