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盛汝筠身后跟着的,是宽袍松衣的薛轻凝。
看见瑟瑟发抖的二人,脸上没有半点的谦卑恭敬,令薛夫人有些恍惚。
这个闲适松弛、满脸自如的女人,当真是以前后院那个狗都不如的庶女吗?!
见她瞪着自己,薛轻凝拢了拢外衫,勾唇笑着,“母亲来了?”
薛夫人更加惊愕,这派头,怎的好似她才是贵妃?
“既是进宫探望,怎地不派人知会女儿一声,也好去宫外迎候,”薛轻凝笑意更浓,浓得令人不寒而栗,“父亲可知道您进宫来了?”
薛夫人的惊愕化为惊恐,紧紧抿唇,她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今日进宫虽然是薛成贵同意,可来此大闹却是她自己的主意,若是闹到薛成贵那里,回府之后还不知会怎样责罚!
“臣、臣妇……见过陛、陛下……见过、昭嫔娘娘……”
薛夫人扑通一声在盛汝筠身前跪下,伏在地上一点不敢动弹。
盛汝筠冷着脸,瞧也不瞧她一眼,目光越过去冷冷落在薛玉柳身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朕当真不敢相信,方才在院中大闹的泼妇,竟是朕平日温婉可人、柔弱识礼的薛贵妃!”
薛玉柳瑟瑟跪在一旁,脑中飞转,想着如何挽回局面。
“臣妾不知陛、陛下在此,不然就算被那宫女打死,也不会惊扰陛下……”
说着,薛玉柳装出一贯的柔弱,满脸痛苦捂着后腰,好似方才真的被秋霜打致重伤一般。
盛汝筠一向注重尊卑,就算顾及皇家的颜面,也得替自己惩治那奴才吧?
可偏偏他并未如此,反倒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玉柳,“贵妃就没有想过,秋霜秋容二人方才为何不让你们进屋?”
“朕倒是没有想到,贵妃蠢到这个地步!”
薛玉柳微微张嘴,还未看破其中的玄机,可薛夫人却已经明了!
大白天的,薛轻凝竟然就勾、引圣驾,在房中宣、淫!
先前听薛成贵回府抱怨,她还不信,今日亲眼看着她香肩半露懒散出来,这才深信不疑!
这个小杂种果然与她那个娘一样,都是天生的骚、货!
“薛夫人,贵妃如此也有你的一份功劳!”盛汝筠忽然将话锋一转,“幸好昭嫔不得你宠爱,没有沾染这样的习气。”
薛夫人赶忙谢罪,“陛下恕罪,臣妇也是急昏了头,这才行事莽撞了些……”
就在方才盛汝筠教训薛玉柳的空档,她已经想好了说辞。
“丞相今日突然晕倒,臣妇这才心急如焚进宫禀告……二位娘娘。”
薛轻凝心下好笑,她竟然不顾薛成贵的死活,这种咒人的话也说得出口。
薛成贵若是真的被咒出个好歹,她还能去靠谁?
“前日父亲进宫时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她懒懒开口,“况且我与姐姐又不是郎中,进宫找我们有什么用?”
薛夫人心下忌惮,当着盛汝筠的面,薛玉柳半点小性子也不敢露。
可她却敢这般随意开口,二人受宠如何可见一斑。
“臣妇实在六神无主,这才乱了阵脚啊……”说罢她便掩面哀哀哭了起来。
“既是惦记父亲,又怎么还有心思在女儿这儿打砸胡闹?”
薛轻凝眸光一厉,容不得她再胡诌下去。
薛夫人惊怔不敢再作声,生怕再说下去被她拿住更多把柄,只得忍气吞声低头不语。
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死丫头的厉害。
“贵妃管教家眷不严,罚俸半年。”
盛汝筠冷冷发落,“日后再敢来永和宫胡闹,便永远不要踏足此地!”
“是,臣妾领旨。”薛玉柳战战兢兢应声,这次总算没有再禁足,于她来说已经是万幸。
就在二人觉得能够脱身之际,薛轻凝忽然跪下。
“陛下,臣妾惦记父亲的身体,斗胆请陛下恩准回府探望。”
薛夫人与薛玉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日本来就算计着要让她回府受死,正愁不知如何设套,眼下她竟然要自己往火坑里跳?!
若不是怕薛轻凝和盛汝筠瞧出什么,她二人嘴角的笑意几乎就要藏不住了!
盛汝筠微微眯眸,思忖一瞬,点点头,“昭嫔孝心可鉴,朕准你回府探亲,若有异样可着人回报,朕多准几日便是。”
“谢陛下天恩。”
薛轻凝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起身朝薛夫人看去,“母亲可以放心回府,女儿筹备一番,明日便回府探望。”
薛夫人闻言猛地回神,克制着心中的狂喜,低头谢恩,“多、多谢陛下体恤,多谢昭嫔娘娘有心。”
二人急急忙忙地退出永和宫,一出门便搂作一团。
“母亲,你说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瞌睡了便有枕头!”
薛玉柳浑然忘记方才所受的责罚,满心欢喜地握着母亲的手,眼中却是恶毒的光。
“她这趟回去,母亲可一定要让她有来无回!”
“你且放心!”薛夫人也恢复满满的自信,“咱们相府可不是皇宫,她以为自己还能放肆?”
二人低声算计了一路,到了宫中仍是神采奕奕,翠珠躲在门后,看得满眼狐疑。
知道她二人要去永和宫大闹时,翠珠立刻寻了个理由,一阵风似的出了翊坤宫。
她又不是没领教过薛轻凝的厉害,况且自己若是跟着,什么脏活都会落在自己身上,那不等于是去找死?
翠珠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想看看一会儿二人灰头土脸回来的模样。
可她们怎么这般欢快?莫非薛夫人真的有些手段,能将薛轻凝治得服服帖帖?
她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却也不敢贸然进屋,于是就在院中角落装忙。
“翠珠!”
薛玉柳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吓得翠珠抖了抖,战战兢兢回过神,“娘娘。”
“你进来,本宫有话要交代你!”
薛玉柳没有追问她方才去哪的意思,让翠珠不由松了口气,紧跟着二人进了里殿。
永和宫。
盛汝筠侧卧在榻上,享受着薛轻凝力道不轻不重的按揉。
“你这小狐狸,又打的什么主意,为何忽然要回相府?”盛汝筠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