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盛汝筠的喘息立刻平复下来,脸色又如方才批阅奏章时那般肃穆,一点也看不出动情的模样,令薛轻凝心中暗暗叹服。
她即便再收敛,心里也是害怕得紧,他是怎么做到心绪平复如此之快?
这便是捉摸不透的君王吗?
“陛下、臣妾要不——”
盛汝筠眼底一抹促狭,在她耳垂边轻呼一声,“到书案下面去。”
薛轻凝愕然转身看了看书案下面,空当倒是不小。
难道,他要……
还没等她回神,盛汝筠已经高声一句,“传!”
他将薛轻凝拉到书案下,自己则稳稳坐在太师上。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不知如何伺候?”
盛汝筠俯视着仓皇的薛轻凝,带着些威压与挑逗。
薛轻凝惊疑不定,身后已经传来脚步声,马上大理寺卿就要入内,自己真的要在此处侍奉吗?
一抬眸,正对上盛汝筠的深眸,薛轻凝的心不由地一颤。
“该怎样便怎样,若是侍奉不周,看朕一会儿怎么罚你。”
薛轻凝一个激灵,这厮竟如此胆大。
“臣周泽正见过陛下。”
身后,一个沉声响起,薛轻凝的动作忽地缓慢了些许。
“咳咳。”
盛汝筠轻咳一声,宛如一声暗示。
薛轻凝赶忙做着应该做的事情,不敢再犹豫。
盛汝筠也是有些紧张,但面上依旧如常,“周卿何事禀报?”
书案之上,他的神色如常那般,眉间微微拧着,周泽正并未发现半点异样,朗声上奏。
“陛下命臣彻查张兆全一案,臣如今已经审问了相关疑犯,确实有人徇私舞弊。”
薛轻凝在下面一面听着,只觉得刺激异常。
盛汝筠早已心猿意马,却依然不忘询问,“可有查出主犯?”
“主犯便是吏部侍郎程宁,此人在宫外收受贿赂,买官卖官,臣已经查明了所有证据,这是此人的口供,请陛下过目。”
此时尚书房内无人在侧,周泽正只能自己将口供呈上,随着他上前靠近。
盛汝筠却像是玩闹一般地轻轻踩下薛轻凝的脚,让她险些被吓到。
他怎的这般肆无忌惮!
周泽正虽然不敢置喙君王,可若是传扬出去,终究还是落人口实,她只能小心应付,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真是磨人的家伙!
薛轻凝报复般地挠了下盛汝筠腰间的痒痒肉,害得他为了憋笑,突然发出了声闷哼。
原本盛汝筠不辨喜怒翻阅着口供,这吓得周泽周心头一突,不知他是否发现了什么。
谁知盛汝筠果然冷笑抬眸,“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便能手眼通天更换考生的成绩,又将顶替之人顺利送上官位?”
“这口供,周卿信吗!”
盛汝筠将口供重重摔到书案前,惊得周泽正双膝一软立刻俯身谢罪。
“陛下息怒!”
“臣、臣也曾有些疑虑,但是人证物证俱在,不由得臣质疑啊!”
“人证物证?”
盛汝筠嘴角的冷笑愈浓,“人家想让你看见什么,你便只看见什么?!若是这样,你这大理寺卿做得也没甚意思!”
周泽正没想到他竟然说出如此重话!
“陛下再给臣些时日,臣这就重查此案,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书案下,薛轻凝心中了然。
原本她在身边侍奉事时,盛汝筠通常会命人先候着,今日传他立刻进来,想必这审问结果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连她这个后宫不问朝事的嫔妃都能揣摩出来的事,这位大理寺卿怎么敢有所欺瞒。
想必其中真的牵扯甚广。
她一面安抚着盛汝筠,一面静静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周卿,你那嫡女也快与瑜王成婚了吧?”
薛轻凝眼底狐疑,原来这位大人,便是要与瑜王联姻的大臣。
周泽正不知他是何意思,不敢贸然回答,唯唯诺诺,“是,陛下。”
“京中大家闺秀甚多,太后娘娘唯独看中了你家女儿,朕也是有些意外啊。”
盛汝筠眼中意味不明,嘴角的笑意更是令周泽正心慌。
周家也算先帝时便侍奉在侧的望族,周泽正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更是因为前朝那时站对了位置。
盛汝筠虽不至于将他当作心腹,却还是能够用他一二,但是上次太后提出指婚时,他便察觉——
周泽正隐藏甚深,竟然私下与太后也有往来。
“太后娘娘能看中臣的女儿,当真是她的福气,臣、臣自当命她恪守本分,谨言慎行……”
周泽正的声音有些仓皇,连书案下的薛轻凝也听出了其中的掩饰。
片刻之间,盛汝筠已经稳稳将他捏在手中。
“不过,朕记得,你周家与薛家是世交,而你与薛相又是同窗,对不对?”
薛轻凝口中不停,心头却是咯噔一下!
原来周泽正与父亲还有往来!
以往在相府时,她只是一个卑贱庶女,官眷之间的宴会,也轮不到他们母女参与。
所以她也根本不知薛家的人脉往来,但是听盛汝筠的口气,这位周大人恐怕与父亲还不是普通的交情。
盛汝筠原本就怀疑,张兆全一案与父亲有关,今日周泽正避重就轻地不提父亲,想来正是为了给他遮掩!
这个周泽正,竟在相府与太后沈家之间,两头游走!难怪盛汝筠要敲打他。
思虑间,她忽然觉得胳膊被踢了踢,一阵心神激荡打断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