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话音落地间,一个嬷嬷走到众人跟前,精利目光瞬间扫过每一个人脸上,仿佛要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嬷嬷薛轻凝认得,是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见过一次她便不敢轻心,那尖利目光永远在替太后打探着一切。
她不动声色收敛了几分伪装,站在不起眼的边角,也静静观察着局势。
“成嬷嬷,”沈娇颜好似等到了机会,亲昵上前,“太后娘娘可好些了?”
成嬷嬷平淡地回礼,“娘娘本就不大爽利,如今听见外头这样吵闹,头疼地愈发厉害。”
沈娇颜眉头一皱,转身抱怨,“薛贵妃可听见了?明知太后娘娘不适,你还故意在这慈宁宫外生事,可是故意要谋害太后娘娘?”
薛玉柳面色白了白,如今形势如山倒,太后又出面助力,自己今日莫不是要折在这里?
“本宫怎么会……”
还没等薛玉柳说完,成嬷嬷已经淡声打断,“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各位娘娘呢,请随老奴过去吧。”
众人都收了声,紧随成嬷嬷往慈宁宫而去,沈娇颜拉着薛轻凝的衣袖,命她好好跟在自己身后。
她对薛氏姐妹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薛玉柳心中恨恨,这狐媚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与沈娇颜这个茅坑里的石头搭上了线。
慈宁宫中,香火气混合着檀香,熏得人有些沉重,那种压迫感令薛轻凝十分不适,她依旧不显不露地跟在沈娇颜身后,跪下行礼。
“娘娘,可好些了?”沈娇颜如平日一样,语气比其他嫔妃都亲密随意许多。
“啪!”
一个茶盏倏地砸到几人跟前!
薛轻凝心头一凛,挺直了腰板,不敢懈怠。
“你们心里可还有点规矩!”
纱账后头,太后的声音威仪严厉,蕴含不小的怒气,“入宫这么久,怎地还不如底下的宫人守礼!”
几人大气也不敢出,连沈娇颜也摸不清头绪,垂着头乖乖跪在一旁。
沉默片刻,太后的声音好似淡了些许,“薛贵妃,你在相府时也是这般霸凌姊妹么?”
薛玉柳心头一惊,太后怎么会有此一问,难道知道了什么?
可方才自己动手时,旁边并没有外人啊!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实在是担心妹妹在宫中犯禁,这才教导一二,并没有别的意思。”薛玉柳有些心急,话中带着颤音。
薛轻凝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方才几人入殿,太后看似一棒子打了三家,原来真正要打的是薛玉柳。
“教导?”
“你们相府教导女儿,便是让下面的人来打耳刮子?”太后欠了欠身,藏在帐子后头不辩喜怒。
薛玉柳饶是再蠢,也知道方才的事已经被太后尽数知晓,一时不知要如何辩解,只能拿出看家的本事,掉下几颗眼泪来。
“臣妾一时心急,行事鲁莽了些,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轻嗤一声,“既然知道错了,就回宫好好思过吧,方才不懂事的奴才,你自己看着处置。”
“是。”
薛玉柳如遇大赦,虽说禁足思过有些难捱,但也好过将事情闹大,起身慢慢退出宫外,带着人匆匆折回自己宫中。
待她走后,沈娇颜邀功似地看了看一旁的薛轻凝,却见她还是鹌鹑一般低头跪着,心中不免耻笑。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昭嫔,你可知罪?”
太后忽然发难,薛轻凝身板又直了直,面上带着敬畏却不显慌张。
“臣妾知罪。”
沈娇颜不由呆了呆,这二人究竟说的什么?
成嬷嬷拉开纱帐,太后欠身靠在床头,脸上哪有半点病态?
“宫中都是千年的狐狸,你那点子微末伎俩,以后不用再本宫跟前晃荡了。”
薛轻凝心头一松,自己猜的不错,方才的一切,都已经被太后的眼线看的清清楚楚。
在慈宁宫外对上薛玉柳不久,她便看见沈娇颜往这边而来,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她才故意激怒薛玉柳,演了那样一出戏。
沈娇颜蠢钝,自然没有察觉,可太后这老狐狸却不是好相与的。
“是,臣妾谨记在心。”
薛轻凝伏身谢罪,谦恭模样令太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你们薛家两姐妹,在宫中应该相互扶持才是,”太后的口气好似家常一般,“怎么会闹成这样,让宫里宫外看笑话?”
薛轻凝心中轻笑,她沈家巴不得自己二人闹得越凶越好,怎么可能好心劝诫?
无非是想打探自己与薛玉柳的关系罢了。
若说太后对自己与薛家的关系全然不知,她是不信的,若是刻意掩饰什么,反而会令太后防备,打草惊蛇。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出身低微,刚入宫又无人指点,每日当真如履薄冰。”薛轻凝轻叹一声。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眸光。
薛家两姐妹当真完全不同,比起薛玉柳来,这个后进宫的庶女反而令她更感兴趣。
当她听闻盛汝筠要纳妃时,便已经悄悄着人去薛家打探过了,薛氏姐妹的过往她也略知一二,并非什么姐妹情深。
薛轻凝的这番话,倒是没有什么掩饰,话中的依附意味也不似假装。
“你倒是个乖顺的,”太后凤目微挑,“宫中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可怕,看清了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便能安生。”
这话说得何其简单。
薛轻凝温顺应答,“臣妾记下了。”
“哀家还有些不适,你退下吧,让贤妃在哀家跟前伺候便好。”
薛轻凝识趣起身,行了礼便退出了慈宁宫。
看着她那有些畏惧的背影,沈娇颜急不可待地哼了一声,“当真胆小的要命,不过随便敲打一下便吓得什么一样!”
“哼!”
太后收敛了眼中的晦暗,冷声呵斥,“方才当着外人,哀家不好多说什么,你也太心急了些,被人当刀使了还不自知呢!”
沈娇颜惊怔,有些心虚地在她跟前半跪半坐,“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太后冷眼瞟了瞟她,“你以为哀家不知,上次推昭嫔下水的人,是谁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