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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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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轻凝害怕极了,眼睛都不敢睁开,只盼着盛汝筠能看在她竭力侍奉他的份上,能饶她不死,哪怕是罚她到浣衣局去洗一辈子衣裳也好。

  盛汝筠看着薛轻凝像是惊弓之鸟似的求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屏退了秋容和秋霜。

  养心殿里就只剩下他和薛轻凝两人。

  “快起来,别磕了。”

  他俯下身子将薛轻凝从地上拉起来,只见薛轻凝本就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双眼猩红一片。

  “朕没有说过要治你的罪,你的伤已经让王太医重新处理过了,你且安心在养心殿住着,朕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名分。”

  薛轻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眸骤然睁大,“陛下,您说的是、是真的吗?”

  她是真的没想到,盛汝筠不仅没治她的欺君之罪,反而要给她一个名分,她这是在做梦吗?

  然而盛汝筠只是将她轻轻地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到她胸前的伤口。

  无奈地叹了口气,“朕知道你有苦衷,等你养好了伤势想通了再和朕说也不迟。”

  盛汝筠头一次在一个女子面前感觉到手足无措,他的心从不曾对谁有过这般悸动。

  原以为只是占有欲作祟,可当他眼睁睁看着薛轻凝中箭倒在他怀里,明明痛得呼吸都在颤抖,却坚持着要让他离开时,盛汝筠才恍然发觉眼前人早已住进了他的心里。

  最是无情帝王家,是他一直坚信着的信条,如果帝王有情又怎么会弃他母亲于不顾?

  明知她死在皇后手里,却不能还他们母子一个公道?

  一个籍籍无名的宫女,能被皇帝酒后临幸,旁人只会说是她的命好更有甚者会说是她存心勾引,没人在意她到底愿不愿意。

  他的母亲,甚至在死后,都没能得到一个名分,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和他的母亲那样,直到死都没人记得她的名姓,如同那些死在宫里的同样命如草芥的人。

  薛轻凝久久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原先想着,如果陛下爱上她舍不得杀她,她就能活下来,可是当幻想变成现实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得甚至有些荒谬。

  她坐在养心殿的龙榻上,身上的衣裳已经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换了。

  “陛下,奴婢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奴婢不是应该在……”

  “在朕面前,不需要自称奴婢,你现在还没有名分,就现在朕面前以我自称吧,而且,朕早先也同你说过,朕更希望你叫朕明玕。”

  盛汝筠见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拘谨,脸上浮现出欣慰的浅笑。

  原先还纳闷,明明在翊坤宫的眼线说薛贵妃私底下是个脾气德行都很差的人,但是在他面前是却像个软弱可欺的兔子。

  本以为她擅长伪装,如今见着真实的她,才算是想得通了。

  面对盛汝筠略带揶揄的眼神和语气,薛轻凝的脸颊逐渐染上绯红,“我、陛下,这怕是于礼不合。”

  “无妨,在朕面前无需拘礼。”

  突然意识到什么,薛轻凝顿时慌乱起来,“陛下,您将我救出来,那薛贵妃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提到薛玉柳,盛汝筠蹙起眉头,面露不悦,“她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事,朕没有将她立刻打入冷宫已经是开恩了,不过是在翊坤宫里带走一个人,还需要向她请示不成。”

  当时秋容和秋霜趁着夜色,先是将薛玉柳的寝宫和暖阁都搜寻了一遍,不见薛轻凝之后,就转而在后院里丫鬟们住着的地方继续寻找。

  直到路过柴房的时候,先是注意到柴房门上居然落了锁,觉得奇怪。

  凑近之后闻到了里面飘散出来出来的若有若无得血腥气,便撬开了锁,进去将人带了出来。

  至于薛玉柳发现了会怎么样,就不关她们两个的事了。

  薛轻凝壮着胆子伸出手,轻柔地搭在盛汝筠的手上,怯生生地看向他“陛下,因为我这样一个卑微低贱的人,而与相府反目,当真值得吗?”

  “朕从不觉得你卑微低贱,等到你愿意主动和朕坦诚一切的时候,朕也会告诉你一件事,当做交换。”

  薛轻凝顺从地点了点头,低垂着的眼帘,遮掩她眼中流转的阴翳与恨意。

  对不住了陛下,虽然我不是故意想利用您对我的情意,但是我必须要让薛家人为我娘付出代价,所有能让我达成所愿的,我都不能放过。

  另一边的翊坤宫,薛玉柳正在寝宫里大发雷霆。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竟然还能让她给跑了?!”

  地上已经被薛玉柳摔得一片狼藉,翠珠和几个丫鬟跪着,脸上无一不是红肿一片。

  面对薛玉柳的怒火,她们也只能默默忍受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薛玉柳还是觉得不解气,站起来又给了她们一人一个大嘴巴,打得她掌心都红了。

  “她顶着本宫的脸能跑到哪儿去,把翊坤宫上上下下都给本宫翻过来找,若是让旁人撞见揭发了本宫,你们都得死!”

  “贵妃娘娘,奴婢们都已经找过了,那个贱人应该、应该是跑出翊坤宫了。”

  “该死,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她弄死,居然还给本宫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越骂越气,薛玉柳只觉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头晕的厉害,身上脱力倒在小榻上。

  “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您怎么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来了翊坤宫,给薛玉柳把脉,总觉得她的脉象和寻常妃嫔不大一样,但潜意识告诉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明说。

  “贵妃娘娘是怒火攻心,肝火过盛,需得静心养上一段时间,便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多谢太医了。”

  薛玉柳躺在床上,心里却仍旧想着薛轻凝,她到底会跑到哪儿去呢,不会跑到养心殿去了吧,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再上朝的时候,盛汝筠点名将薛相单独留了下来,其他的官员都在猜测着盛汝筠此举会不会是和薛相谈立薛贵妃为后的事。

  然而退朝之后,薛相到了御书房等着,却迟迟不见盛汝筠。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之后,他忍不住问门外的人。

  “陛下何时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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